130 夜寻番外-《骨债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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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默然任她“强吻”了第二回,调转顺序。
    如是的亲昵触碰,似淬了叫人上瘾的毒。
    他闭上眼,脑海却再度浮现那捧着白玉茶,瑟缩的小小身影,心跳骤然凝滞。
    并未等到天明,当千洛醉倒他怀里,安然信任睡去的那一刻,便悔了。
    从一开始,他就未打算任她依赖。
    撇得一干二净,才不算将她抛下。
    好在千洛总是很好骗,第二日他随意的一句没有的事,她便信了。半尴半尬的这才想起要收敛,干咳几声,垂头丧气蔫蔫走了,之后也再未提过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千洛身边有了沐殷,是在东皇钟之事过后,他与她隐晦划清界限的第三个年头。
    因为这,也一反常态,安宁认真的钻研起药理之术,方便悉心照料身子虚弱的沐殷。
    一回千洛并未参与的宴会之上,千溯手中执酒盏,面上伴着耐人寻味的笑,似是随意般,“我家洛儿终归是走出了帝君的阴影,亦更晓得疼惜照顾人了。所谓挫折催人成长,帝君你说可是?”
    他自然,没什么可说的。
    离镜宫中面首众多,千洛有几个处得近些的并不奇怪,可像沐殷这般上心着的却从未有过,正如千溯当初对她一般,恨不得捧在手心的爱护。
    他初晓,又笨又小,总叫人挂心的千洛,原来也是会照顾人的。
    青涩笔迹下,那轻飘飘的喜欢,亦原来浅薄到如此的境界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沐殷身子不好,未得多年、枉顾千洛的苦苦挣扎,仍是逝了。
    他在梅园寻着了她。仰面朝天的发着呆,苍白若素的脸上跌落着两片嫩红的花瓣,无端落寞。
    声音也低了些,“夜寻,你是不是来看看我有没有死掉的?”
    他辨出千洛声音中的沙哑,着紧她在雪地之中躺着会着凉,便也没在意其语中偏执得幼稚的情绪。淡淡秉承着古井无波的心境,道着,”人不会因为伤心就死掉的。”
    “会的,只是你不知道罢了。”
    短短十字轻飘飘落下,他凝着她湿红的眼眶,恍似心尖上扎进了一根软刺,安然疼痛,几近无法忍受。
    人皆有自私之处,他心中明了,若非沐殷是个终将殒命的病秧子,不过是让千洛扮演着照料人的角色,而非予以依赖,他定当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千洛与他愈处愈近的。
    可如今,却妒忌起一个已死之人,着实可笑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千洛身边渐渐面首如云,既没动过真心,也不算敷衍,留在身边时便悉心相待。
    自沐殷之后,千洛便成了个很会疼惜人的人,在那些个面首面前总是宽容又大度,不会做幼稚之举,沉稳而从容。他们开口要的,但凡她有,便无二话的给予。
    于是,便引得更多的贪得无厌,而她却看不到那些丑恶,或是说,不在意。确如千溯所愿的那般,长成了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的性子。
    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真心,不若起初那般明明白白的写在承载依赖的眸中。含着没心没肺笑意的眼底最为温柔的依赖,都已烟消云散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三月十五,仙魔联姻。
    千洛听从千溯的安排,凤冠霞帔、老实巴交去接了她的小夫君。婚也就这么成了。
    千溯翌日顺道的到了他院中,茶盏还未送到嘴边,便似笑非笑着开口道,“我昨个盼了一夜劫亲的好戏,却始终未能等到,想必帝君果真是没有那个心的。既如此,折清神君虽然年纪轻了些,倒也算是个良人。”
    他手中执着整夜未合的经书,凝着疲倦的眉心,“魔尊口中道的‘以折清神君为良人’,与洛儿前几日转告的言论,却是颇有些出入。“
    千溯并不介意,笑着,“洛儿听话,总是听不到实质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理直气壮、可以占据的人总是有恃无恐。
    他知道千溯在千洛心中的地位几许,却没想过她会因为千溯的一句话,真的将折清搁置了七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那时千洛尚且曾道,折清生得颇为好看,叫她很是喜欢。可七年之后,折清恰好在院中与她再见,她却未能认出那张叫她欢喜的容颜,忘得一干二净。
    可见喜欢这个东西,对千洛而言,终归是一句嘴上的不经意之言。
    正如那些盛宠的面首,一个换一个,或背叛或出逃,皆是种种足以叫人印象深刻的结局。可到如今,她也只记着沐殷的名字。
    折清容貌确为千洛偏爱的那一类,同千洛再见后没几月,早前如日中天的离渐便失了宠。
    那一阵,离渐时不时会在他院前的小池边一坐一日,但凡碰上了,都要问他一句,“神君可知尊上近日,都在什么地方?”
    或是彼时深秋残叶飘零,天色苍凉,他耳边听着离渐的低语,心中忽而的想起,居于魔界的时光久远,叫他险些都忘了自己本来的归宿。
    落叶需得归根。
    他唯余的五千余年,已然到了尽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离开之后,千洛果真未来寻过他,如他期许的那般,撇的一干二净。
    时隔多年再回仙界,也并无想象之中的归属感。
    他千年前便同沧生海器灵说过,待他羽化之后。她取他的仙元,便可以再不受天帝的胁迫。
    所以羽化的这一天,沧生海灵自霞光初生的那一刻起,便默然的待在他的身边,在这寂寥无人之所守着他离开。
    海面升腾起淡淡的雾气。他体内仙力若潮水般骤然褪去,却不曾想,当虚无的空落感漫上四肢时,眼前迷蒙景色忽而具化作一段记忆画面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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